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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7号
泰国宪法法院作出裁定
宣布国会下一院第一大党远近党
在去年大选期间
承诺推动修改泰国刑法第112条的行为
违反宪法
并以此为理由宣布解散远近党
同时
泰国宪法法院还下令
该党的一批高级成员
自宣判之日起
10年内不得从政
根据泰国媒体报道
这封禁令名单上共有11个人
都是远近党现任和前任执委会成员
包括该党前任党魁
领导远近党在去年大选中获胜
一度成为总理乐门候选人的
披塔·林乍伦拉
这个消息一宣布
立即在泰国引爆了舆论
泰国刑法第112条称为“冒犯君主罪”
该条款规定
禁止任何诽谤、侮辱或恐吓泰王、王后、王储或摄政王的言行
违反者可以被判处3到15年徒刑
这条法律规定很严格
执行也很严厉
过去多年
不少泰国人就因为有意或无意评论王室
触犯了这条法律
而引来了牢狱之灾
比如2013年
一名杂志编辑因为在自己几篇文章中
批评了一个虚构人物被法院认定为影射国王
于是被判处了10年监禁
“冒犯君主罪”的争论
在泰国由来已久
近年还更加激烈
远近党去年在竞选中提出
逐渐修改“冒犯君主罪”的条款
向其他历陷君主制国家看齐
让普通人在评论王室时
不被泰国担心
一个不小心就放下重最
但是这条主张
成了远近党今天被强制解散
主要领导人被禁止从政的“催命符”
泰国宪法法院在过去十几年里
下令解散过好几个政党
几乎每次解散令都伴随着争议
但这次解散远近党裁决
给泰国社会造成的分歧特别严重
尤其在年轻人当中
有很多人都相当不满
但远近党政纲并没有诽谤、侮辱或者恐吓王室
甚至也没有对王室表达任何“不敬”
他们只是在竞选当中
主张修改相关法律
按一般的政治游戏规则
政党和政治人物提出
通过合法程序修改部分法律
并且还是低于宪法的一般法律
这是很正常的做法
即便对要不要修法有争议
但提出建议本身应该是受到容忍
而从法理上说
泰国法律对这个“刑法第112条”
也从来没有设置过特殊保护
说不许修正
更没有警告过
连讨论修订都不可以
按正常逻辑
那就根本不是什么禁区
但是
泰国宪法法院在判决中认为
远近党为了争取选票
在竞选中承诺
会努力修改冒犯君主罪
这就是故意在触犯“王室权威”
进一步推倒
又等于是企图颠覆
泰国现行的君主立宪体制
所以要求修改“冒犯君主罪”本身就是违宪
因此决定解散远近党
泰国保守派对远近党提出修订“冒犯君主罪”
如此紧张
有一定的政治背景
2020年
一名泰国人在柬埔寨被抓捕
引渡回国受审
理由是他在网上发表了
诽谤国王的言论
但很多人都认为
此人实际只是在评论泰国政治和社会状况
而不是对国王进行人身攻击
此事迅速在泰国年轻人当中
激起了很大风浪
也成为那一年
泰国爆发大规模反政府抗议的导火索之一
2020年8月到10月
以年轻人为主
数以万计的示威者
在曼谷等地举行集会和示威
提出三大诉求：解散国会、制定新宪法、停止骚扰反动派
在一次抗议活动中
泰国国立法政大学学生
首次打破禁忌
公开提出改革泰国的君主制
其中标志性的要求
就是废除“冒犯君主罪”
在这之后
对“刑法第112条”态度
就成为泰国政坛上
划分保守、中间和激进派的标志性立场
按从另外一个角度看
“冒犯君主罪”已经成为泰国当权保守派
打击反对势力的常用手段
他们打着维护君主制的旗号
到处用放大镜找刺
只要有一点牵强的理由
就大举追杀对手的政治生命
比如刚回到泰国不久的前总理他信
才被赦免减刑
就立刻又被起诉犯了“冒犯君主罪”
所以
虽然无法进行正式的抽样调查
但在当下泰国大多数阶层中
明显有很多人都对“冒犯君主罪”不满
至少是反感现在极为严苛的定义
远近党把修改“冒犯君主罪”
作为自己的竞选纲领之一
并不是他们的领导层突发奇想
而是有着相当大的民意基础
所以虽然现在泰国宪法法院出手
把远近党全强行解散了
也把带头的披塔等人
暂时踢出了局
但这股民意并没有散去
他们依旧会去找新的代言人
而泰国政坛也已经习惯了“被解散”
并总结出了一套成熟的应对方式
远近党在下议院共有150多名议员
现在除了背景名单上的人
其他绝大多数已经加入了一个
早就备份好的新党
新党领导层已经表示
他们会更加小心
但依旧坚持修改“第112条”的立场
泰国围绕“冒犯君主”的斗争
还远没有结束
对于中国人来说
泰国的“冒犯君主罪”应该有一种熟悉感
因为在古代
中国也有几乎一模一样的罪名
那就是位列“十恶不赦之罪”的“大不敬”罪
不过在辛亥革命推翻清朝
结束了封建帝制之后
中国法律体系里就再也没有了类似条款
东亚地区最后一个保留类似法律条款的国家
是二战前的日本帝国
根据日本帝国刑法第73条到76条
任何以言论或行动
触犯天皇和皇室成员名誉和实际利益的行为都是犯罪行为
并且罪名条款就是非常古典的“不敬罪”
自从订立之后
“不敬罪”就成为了恐吓当时日本国民
必须绝对服从天皇的重要手段
从用意和实际效果看
也是日本军国主义的一块关键基石
直到1946年
美国以战胜国身份占领日本
当时的日本太上皇
驻日美军司令部
勒令日本全面重新梳理法律
时任吉田茂内阁
才“不敬罪”条款从日本法律当中删除
在这之后日本人终于不用担心
自己无意中冒犯了天皇或皇室的“皇威”
就会被抓到牢里去了
比较来看
泰国现在的国家体制
和二战前的旧日本帝国体制
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
“不敬罪”只是其中一个方面而已
比如说一个不太好笑的笑话
他们都有一位很“不着调”的君主
1913年到1926年在位的大正天皇
和现在的泰国国王拉玛十世玛哈·哇集拉隆功
大正天皇名嘉仁
他是明治天皇的第三个儿子
不过明治天皇其他儿子全部夭折
他实际上是独子
于是就先做了太子
后当天皇
但大正自自幼体弱多病
还曾患上脑膜炎
虽然治愈
但也留下了后遗症
到中年后
他又出现了精神上的问题
在病情发作时
这位天皇经常会在公众场合
做出一些可笑的举止
比如他曾经在国会议事堂
当着几百名议员的面
把诏书卷起来当望远镜玩
让当时把天皇尊为“现人神”的日本国民大为惊骇
而拉玛十世
也是先王拉玛九世普密蓬的独生子
因此早早就被立为王储
他倒是没有遗传病
可比起大正来
很多泰国人恐怕希望他有病
不要那么精力十足的折腾
可惜始终没能如愿
作为世袭王室
维持君主的神秘性和神圣感
可以说是第一要务
但拉玛十世却“吃饭砸锅”
做了许多有神王室威望的事情
比如年轻时
他就给自己的宠物狗封了将军军衔
还在他死后专门办了盛大的葬礼
后来他又常年旅居国外
花费奢靡也就罢了
还经常传出有失泰国国体尊严的消息
在2016年继位之后
十世王还是没有消停
他父王、伯父两代泰王
已经接受了一夫一妻制
但他登基后却开倒车
公开册封了复苏的后妃
并且还闹出了各种鸡飞狗跳的后宫八卦
堪称真实版“金枝欲孽”
让泰国王室一再登上全球八卦新闻榜
正因为哇集拉隆功
有诸多“望之不似人君”的言行
所以声望完全无法和他的父亲
深受泰国国民爱戴的九世王相比
甚至可以说正是他太不着调
直接激发了泰国年轻一代人
尤其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
对王室产生了反感
当然“不着调”的君主
并不是泰国和旧日本帝国的主要共同点
他们真正的相似之处
在于他们的政治体制
都是伪装成立宪君主制
实际具有强烈寡头共治策略的实权君主制
统治核心都是“虚弱的专制君主”
和“强制的军政寡头”形成的政治联盟
在体制上也有一大堆权力巨大的机构
借口“直属于君主”
可以不服从于民选政府
反而可以轻易左右他们
大家都在历史课上学过
日本近代有一次非常重要的“明治维新”
推翻了原来统治国家的德川幕府
建立了以天皇为最高领袖的新政权
也就是二战前的旧日本帝国
不过明治维新真正的核心人物
是一批组织新军的“藩士”
但他们之前多半是中下级武士
号召力有限
所以出于政治需要
他们把已经当了上千年吉祥物的天皇
再次神化
推上了前台
作为回报
维新政府建立后
这些人也纷纷成为“帝国重臣”
后来又被称为“元老”
之后
大正天皇又出了精神问题
长期难以处理国政
所以名义上归属天皇的最高权力
也实际集中到了一些军方和政界“元老”手中
这些元老们
虽然表面上并不担任首相、大臣
但实际上却在幕后操纵着国家政治
他们一边牢牢控制军队
以此作为自己的权力基础
一边又和财阀们勾结在一起
掌握着日本的经济命脉
最终整个旧日本帝国
都操纵在天皇家族和这些政治寡头手中
日本称为“藩阀政治”
日本最后在昭和时代走向全面军国主义
“藩阀-元老”政治就是最大的祸根之一
“元老”们也有自己名义上的地盘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枢密院”
从设立开始
枢密院议长就是只有重量级元老才能担任
从明治末开始
长州藩阀首领山县有朋
长期担任枢密院议长
直到1922年去世为止
山县有朋一直都牢固掌握着日军的控制权
是公认的“首席元老”
堪称日本帝国“常务副皇帝”
哪怕是天皇也要让他三分
恰好，现在泰国也有一个枢密院
并且枢密院的功能和旧日本帝国几乎如出一辙
它是国王身边最重要的顾问和辅政机关
其成员要么来自军方高层
要么来自大官僚
可谓是一个“影子政府”
在九世王普密蓬时期
长期担任枢密院主席的炳·廷素拉暖上将
功能是普密蓬国王最倚重的亲信
当过总理和摄政王
之后又辅助国王在幕后遥控泰国政局
保持对军队的影响力
可以说普密蓬国王能够在历史上政变频繁
王室一度已经沦为傀儡的泰国
翻盘起事，一步步扩张自己权力
最后稳坐江山
成为泰国政治最后的仲裁者
和国民眼中的精神偶像
绝对离不开炳上将等亲信重臣
在幕后的支持
而哇集拉隆功继位之后
也同样在依靠枢密院和背后的军方进行统治
2014年
泰国时任陆军总司令巴育发动政变
推翻了他信妹妹英拉领导的民选政府
然后自任总理
直到2023年才辞职
他因此成为历史上
在任时间最长的泰国总理之一
虽然因为民意反对他继续执政
2033年大选中
巴育派系的保守党派惨败
他不得不交出了总理职位
走下了前台
但是他的军方和政界商界的影响力仍旧相当强大
所以在他辞职之后
哇集拉隆功马上把他认命为枢密院大臣
并且有传言说
过几年之后
他就可以担任枢密院主席
接替炳上将的一波
继续成为泰国现有体制在幕后的“守门人”了
在制度上
巴育执政期间
进一步加强了“拱卫君主制”的力量
他主持制定的宪法
设立了权力巨大的上院
并通过一个复杂机制
让亲王室的保守派牢牢控制着上越
再加上泰国司法系统
尤其非常重要的宪法法院
一向是保守派的坚定盟友
军方虽然暂时退下了前台
但仍旧可以轻易给民选政府和政党使绊子
就在下令解散远近党的一周后
泰国宪法法院又扔出了一个大炸弹
以“不符合道德标准”为由
罢免了上任还不到一年的总理赛塔
赛塔是为泰党推举的
而为泰党的最大标签就是“他信”党
这已经是第四位“他信”派总理被宪法法院“KO”了
与前三次区别在于
赛塔政府名义上还是与亲王室、军方的保守派共同组建的
所以赛塔被检举“违宪”时
连身经百难的泰媒也觉得惊讶
并且泰国宪法法院的判决理由同样很“天威莫测”
赛塔任命的一名部长
曾经因为向法院行贿被判过刑
宪法法院因此认为
赛塔让有前科的人当部长
不符合总理应有的道德标准
可是这个“标准”在泰国宪法
或者其他法律里都找不到
并且赛塔和为泰党在任命前
其实有过担心
所以提前向独立委员会和泰国警方咨询过
这个任命是否符合法律
回复都是可以
才放心让人上任
结果发现居然是“引蛇出洞”“钓鱼执法”
外界猜测
去年军方和保守派允许赛塔上台
是因为有远近党这个更激进的对手
拆散远近党和他信派当时组建的联盟
才是当务之急
等到赛塔组阁后
为泰党和远近党分道扬镳
两派关系迅速恶化
现在远近党被解散
激进派暂时受到重创
保守派可能觉得自己又行了
可以收回之前的“让步”
所以有宪法反应出面
先给为泰党一个教训
前面提过
他信现在也被控告“冒犯君主罪”
麻烦由头还是十余年前的一次采访
不由不让人联想
这是不是一套早就准备好的组合拳
一面展示“无法抗拒的威能”
另一面又“凭空制造筹码”
比他信派乖乖服暖
总结比较一下
泰国虽然表面上是民选体制
有议会和责任内阁
但是它同样有凌驾于民选机构之上的实权君主
以及军方寡头和非民选机构在幕后操纵统治
而这些情况也都曾经是“大正时代”的
日本帝国政治上堂而皇之的东西
在经济上
旧日本的主要产业都被少数以大银行、大企业为核心的财发高度垄断
农村则由于土地集中
地主除了直接剥削农民之外
还可以控制大多数本地有利可图的行业
获得超过利润
这些情况在泰国同样也都能找到
根据泰国央行的一封报告
泰国大多数行业都处于垄断状况
持股最多的前500人
就拿走了整个行业30%以上的利润
可以说具有非常明显的“财阀”特征
如果说有什么不同
那就是现代泰国横向对比国力
比大正昭和时代日本还要弱很多
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称作“丐版帝国”
经济上日本在大正时代就已经完成了初步工业化积累
不但基本满足了国内市场需求
并且开始试图向外释出
而泰国至今仍然严重依然外资
很多泰国财团也是靠着和
更强势的外国财团合作
接受他们的投资
为他们做本地代理和分销商
才能维持自身的地位
大正时代日本虽然阶级问题严重，贫富悬殊，百姓困苦不堪
但因为保守和反动势力过于强大
同时之前又多次通过扩张政策
获得了巨大利益
所以在国内矛盾激化之后
日本帝国上层
决定把内部矛盾向外部转移
用侵略战争的“甜头”来安抚不满的民众
而日本民众也在“皇国”宣传洗脑下
主动充当军国主义的炮灰
给亚洲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
最后也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而泰国因为国力相对孱弱
所以王室、军阀、财阀的主要诉求
“只是”维持现有体制
维持自己在国内利益分配上的绝对优势
并没有兴趣也没有能力把矛盾向外转移
所以泰国不会像旧日本帝国一样
不会因为对外侵略扩张
被外部力量强行消灭
但反过来说
泰国的矛盾也只能在国内积累
解决不了就会进一步激化
泰国宪法法院可以借口“大不敬”解散几个政党或者罢免几个政客
但却无法逆转日趋高涨的民间反对情绪
其他军队和保守派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
十余年前
军方政变推翻他信后
还能倚仗九世王的威望
以“尊王”为号召组织起“黄衫军”
证明自己也有“民意”
但如今
曾经使黄衫军主要基地的曼谷和泰南地区
已经变成了远近党这种激进派的大本营
就在被解散前
远近党的民意支持率已经接近50%
全盛时期的他信派也不过如此
反而是为泰党支持率大跌
分析下普遍认为
为泰党的很多支持者
当年都曾经是激烈反对军政府的“红衫军”或者同情者
他们对为泰党在大选后
与清清方的保守派“苟合”相当不满
就在截稿前不久
他信女儿贝东丹当选泰国新任总理消息传来
她是他信家族第三位总理
也是泰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总理
不过在荣耀背后
不少人也认为
这可能是他信家族孤注一掷
他们放弃了原本再推出一位老将的计划
把寄托着家族未来希望的贝东丹
直接推上位
可能是在军方、保守派与远近党、激进派
两面压力下不得不提前打出王牌
期望拉回支持者的信心
但从之前“消耗”总理的速度看
贝东丹的总理能不能坚持到任期建稳恐怕很难说
保守的军方保王党、变成中间“鸽派”的他信及盟友
和激进的反对派
泰国政治进入前所未有的三方鼎足阶段
未来几年里
这个以“微笑之国”闻名的国度
可能会变得越来越愤怒
在以上介绍中
远近党的形象都比较“悲情”
甚至带点“悲壮”
可能算是唯一的“正面角色”
容易让观众对其产生一定好感
为了新闻的平衡性
最后需要再补充一点额外信息
远近党及其前身被认为是激进派
并不仅仅是因为主张削弱君主特权
而是因为他们的一系列政策主张
不仅在泰国
在东南亚、亚洲乃至全球大多数地方
都确实是很“激进”的
比如在本届泰国国会中
远近党就提出了色情业合法化的提案
理由除了认为
合法化可以保护色情行业从业者
也毫不掩饰地表示
合法化的一大目的就是能直接收税
这是因为远近党核心骨干
大多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或者其他进入社会不久的年轻人
天然就容易冲动
他们又是泰国真正“全球化”的第一代人
也是天生的网民
远近党高层为了吸引他们
加上本身大多也是“剧场型”人物
因此积极引入各种“世界和网络流行意见”
以此包装自己的形象
从效果看
这道办法确实很有用
但如果仔细分析
他们的政策主张除了对抗性更强
其他方面并不那么完整仔细
更没有经过任何现实可行性的考验
这与他信当年崛起时的情况
有着明显不同
从历史经验看
只靠激动人心的口号
即便能借时势大潮上台
也往往把握不好
错综复杂的社会矛盾
解决不了深层问题
甚至可能把激烈的矛盾直接引爆
炸出个大烟花
全世界几乎每时每刻都在量产这样的例子
在万众欢呼和期待中上台
但几年后就人气耗尽
沦为政治流星
或者不考虑实际条件
强行推进政策
反而引发更严重的危机
前期节目中
委内瑞拉就是一个倒霉的先例
作为中国的重要邻国
和中国人最喜欢的旅游目的地之一
我们还是希望
泰国能交个好运
今天的节目就聊到这里，感谢大家收看，我是不讲废话的黑岛人，我们下期再见。